什么信号?有的地方,已经开始“卖天”了

文丨西部君

该来的,还是会来。

“卖地“愈发难以为继之下,有的地方打起了“天空”的主意,开始“卖天”了。

什么信号?有的地方,已经开始“卖天”了

日前,山东平阴县一则出让低空经济30年特许经营权的公告,让很多人惊掉下巴——原来,“天”也是可以卖钱的。

并且,“天空”不仅能卖,还能卖出“天价”——30年,9.24亿

这一幕,让不少人觉得魔幻。但其实,这仅仅只是一个大趋势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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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公告,虽然说将这笔买卖完全等同于“卖天”,不完全准确,比如,当地还有两座机场,特许经营者要进行低空经济运营和维护,提供飞行执照驾培等服务,除了需要空域,应该也需要使用机场等基础设施,但它确实是在低空经济的招牌下,衍生出的“新生意”。

如果仅从发展低空经济角度,这种打包出让特许经营权的做法,其实不是不能理解。

一方面,发展低空经济,具体的业务开展,确实需要企业来操盘;另一方面,在一个县域市场中,又未必有那么多的企业愿意在当前的情况下入场。

于是,由一家国企来干这件事,未尝不可。

是的,你没听错,这笔看起来不错的交易的另一方,正是当地专门新成立的独资国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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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左手倒右手的感觉?对,但也不对。因为这9亿多,大概率不会是当地财政直接掏钱,而很可能是一笔新的贷款。

更重要的是,有了这家拥有9个多亿特许经营价值的新企业后,又可以进行更多的融资。

这或许才是这笔出让背后,最大的玄机

说到这里,其实很多人会发现这种模式,看起来是“卖天”,有点天方夜谭,但实际上和长期以来一些地方变相“自买自卖”土地的做法,内核是一致的。

从公开信息看,仅30来万人口的平阴县,确实需要开辟新的“来钱”之道。

2023年,该县土地使用权出让收入为7.73亿元,比上年下滑15.20%,降速超过同期全国平均水平(13.2%)。

也就是说,这一次操作,可给当地带来一笔超出一年土地出让金的“收益”。

另外,今年前三季度,平阴县一般公共预算收入为20.8亿元,同比下跌4.8%;地域税收20.4亿元,同比下跌13.8%。

这样的背景下,想方设法“开源”,甚至冒着“出头”的风险,也就不难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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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面临“开源”压力的,远不止是平阴县。

一个数据很有代表性:今年前三季度,全国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收入同比下降24.6%。

这尚是全国平均水平,一些地方可能更是直接缩水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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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眼瞅着土地“来钱”越来越难,一些地方早就在开辟新赛道上卯足了劲。

就拿特许经营权出让来说,从景区到停车场,从学校食堂、公交线路,再到共享单车、广告位,甚至殡仪馆及殡仪馆延伸服务,这几年已在全国多地都有出让实践。

这里面,有的是一次性的资产变现,直接卖给了第三方;有的则是类似这次平阴县的操作,当作了金融资产,以获取更大的“收益”。

当然,相较于大部分地方出让一些传统资产的特许经营权,“卖天”算是打开了增量空间。

可以预期,如果平阴县这一次能够顺利成行,接下来的“吃螃蟹者”会更多。

并且,立于低空经济这个新风口上,可以拿来“卖”的,还不是“天”

颇为巧合,最近就有个消息很值得注意:

日前,海宁市“低空+经济城市综合数据资产”在上海数据交易所挂牌并启动融资。

据了解,该数据资产主要是海宁市低空飞行领域一企业深度梳理的企业自有数据,评估价值超过2亿元。

也就是说,围绕低空经济的一些数据资产,也有“变现”的空间。

这背后实际是指向一个更大的“开源”空间:“卖地”之后,除了“卖天”,“卖数据”也是一个新蓝海。

这方面已有代表性案例:

差不多一年前,中部某市公共资源交易中心起价18亿,出让政务数据资源和智慧城市特许经营权,成为全国首例公共数据特许经营权出让交易

后在舆论关注之下,这个出让行动被很快叫停。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此路不通。这座城市只是显得稍微“超前”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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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2023年底,相关部门印发《关于加强数据资产管理的指导意见》的通知,明确提出了数据的“资产属性”。

进入2024年,多地掀起了成立数据资产管理公司的热潮。

报道称,2024年以来,已经有10余家城投公司明确披露将数据资产入表,入表资产以公交、供暖、供水、交通等公共事业数据为主。

不夸张地说,“数据财政”正在加速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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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土地财政进入下半场后,很多地方都在想方设法开辟新的“创收”空间。

然而短期内,显然没法和土地收益相比。

所以,在“开源”的另一头,是“节流”。

至于手段,过去几年大家也都已经见识了。

从一些公共服务的缩水,到人口小县机构优化,再到减少“铁饭碗”等等。

不过,不管是开源还是节流,都有一个现实背景值得注意,那就是基本上都发生在中小城市。甚至,特许经营权出让,多出现在区县一级。

这指向的是一个无比残酷的现实,即不同人口规模、发展基本面的地方,分化正在进一步加剧

对很多地方而言,正如出让特许经营权的期限多为20年、30年所隐喻的,代表的是对未来的想象力的缺乏——越来越趋于定型,看不到新的空间和可能性。

所以,对于出让经营权及其他一些谋求“变现”的行动,固然不必“一刀切”地泼冷水,但它们所整体反应的某种现实,必须被正视:

它不仅指向的是一种现时的压力,更预示着一种关于未来的茫然。

而不同的选择背后,是大量城市命运的“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