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八真
阿里合伙人、分管大文娱板块的老樊（樊路远），一夜之间火出圈。
12月7日，其在私域（阿里灵犀互娱团队）发表的一场全员训话，因为火力全开、“爹味”十足，经过公域（全网）不断裂变和传播后，瞬间“炸开锅”。
“观感很飘，很官僚主义、自我陶醉”、“典型的PUA，搞驯化”、“有一种坏，叫心直口快”……社交论坛上，满溢着网友的吐槽声和群嘲声。
面对争议发言引发的舆情“事故”，樊路远光速在公司内网发布了道歉声明，他称，本意是想活跃气氛，但言语上没有把握住尺度，导致伤害了员工的感情，对此他会自罚三个月工资，并进行反省。
图源：阿里巴巴集团官网
樊路远到底说了啥？又为何惹怒“打工人”？
一、大BOSS的抽象“训话”
从网传的会议记录看，樊路远对灵犀互娱的点评相当刺耳，充满了傲慢与偏见，处处流露着“打压式”教育。台下员工表示，“被训了两个小时，人都是懵的”。
《节点财经》看完，确实够“味儿”，也整理了一些金句：
1、你们俩别看手机了，好好听讲，这就是你们这些所谓对于阿里文化不尊重的臭毛病，我开会的时候谁看手机，组长领导每人罚 500块钱知道吗，决定你们命运的人在这里，看手机有什么用；
潜在含义：我才是你们的金主爸爸、膜拜的对象。
2、我在支付宝的六七年，是支付宝前途无量的六七年，我认为只有中国做得出来移动支付，全球任何一个国家都做不出来；
潜在含义：我当年是很厉害的，很牛的。
3、说句难听的，如果不是阿里收购了简悦（灵犀互娱前身），简悦肯定倒闭关门，啥也不是，所以我为什么说人要有感恩之心，腾讯网易大的制作人出来创业，有哪个成功了的；
潜在含义：要不是遇到阿里，给钱，给资源，你灵犀还能活到今天，恐怕早就死翘翘了。
4、这家公司（灵犀互娱）在以前管理层的带领下，走火入魔过，我不认为你们具备阿里的价值观体系，所以你们要重新学习，重新认识阿里；
潜在含义：内核要对齐阿里，否则你们做不成大事。
5、广州（灵犀互娱所在地）过去都是朝廷选的流放之地，当年你们都是蛮夷，讲的都是鸟语，什么叫鸟语你们很清楚，对不对，听不懂；
潜在含义：我就是地域歧视，怎么的吧？
6、我每年都要拿小鞭子来抽周炳枢（灵犀互娱总裁），他不往前走就拿鞭子抽，如果他实在走不动了，我们就他.妈.的再找十个周炳枢出来；
潜在含义：奴役你怎么了？缺你一个不缺，少你一个不少。
类似的“抽象”内容，还有20多条，就不一一罗列了。
总结下来，居高临下，言辞激烈，用语粗俗，“倚老卖老”，樊路远的这波“口嗨”，无论是观感还是体感，都令人极为不适。
二、樊路远的“怒气”从何而来？
抛开文字表层的信息和情绪，回归到业务本身，樊路远的“怒气”从何而来？
在《节点财经》来看，其核心要义或是为了“敲打”灵犀互娱管理层，让其更贴近阿里，尽快走出迷茫，拿出趁手作品。
回溯阿里在游戏赛道的打拼历史，可以说从“小白”起家，前期在业内几乎“没有姓名”。直至2017年斥资10亿元将简悦（灵犀互娱前身）纳入麾下，才真正拥有了游戏开发能力。
2019年，灵犀互娱凭借自研游戏《三国志·战略版》打响了名号，并因此在2020年成功升级为平行于阿里大文娱的独立事业群。
之后，《三国志·战略版》玩家人数持续突破，从第一年的3500万，第二年5000万，到今年6月达到亿级，彰显SLG品类的强大后劲。
而在此期间，虽然灵犀互娱一直尝试多点开花，试图在《三国志·战略版》之外，浇灌出更多“摇钱树”，比如围绕《三国志》IP，打造了《三国志·幻想大陆》和《三国志·战棋版》，可都反响平平。
据《节点财经》了解，2023 年，《三国志·战略版》仍然贡献了灵犀互娱营收的 69.5% ，也几乎可以认定是灵犀互娱中能创造可观现金流的“独苗”。
所以，樊路远说，“《三国志·战略版》五年了，一个游戏五年没有创新，啥也不是我跟你讲。不要吃老本儿了，你们很危险。离开文娱这三年的灵犀，我认为丧失了市场竞争力……。”
值得一提的是，和阿里全方位的变革同步，灵犀互娱也在今年经历了一次高管“换血”。
3月8日，灵犀互娱业务负责人詹钟晖（叮当）卸任，接棒的是原《三国志·战略版》制作人周炳枢；6月，周炳枢宣布灵犀互娱的新组织架构，多位90后骨干走马上任。
这与吴泳铭2023年履新阿里CEO时，提出的对队伍年轻化的要求和目标相辅相成：在未来的四年里，要让85后、90后成为管理团队的主力。
三、阿里大文娱的时间不多了
“怒批”灵犀互娱背后，是压在樊路远肩头的赚钱“重担”。
樊路远自2019年掌舵阿里大文娱，多措并举，包括施行“基础设施和内容”并行的双轨战略，强化阿里影业、优酷以及大麦网组成的“影视+宣发”领域，潜心打磨低迷的音乐、文学业务，向AI靠拢……
但总体来看，阿里大文娱仍然行进在试错的道路上，常态化亏损的局面并未扭转。
财报显示，2024财年（截至2024年3月31日），阿里大文娱年度营收为211.45亿元，较上年同期的184.44亿元增长15%，年度经调整EBITA为-15.39亿元，较上年同期的亏损27.89亿元大幅收窄45%。
2024年第三季度，阿里大文娱实现营收56.94亿元，较上年同期的57.79亿元微降1%；经调整EBITA为-1.78亿元，对比上年同期经调整EBITA-2亿元，略有好转。
回到灵犀互娱的情况，2024年第三季度，阿里财报中并未明确提及灵犀互娱，但指出涵盖灵犀互娱、盒马、钉钉和阿里健康等在内的所有其他分部产生的收入为521.78亿元，较去年同期增长9%，且主要受盒马生鲜、阿里健康所驱动。
图源：阿里巴巴集团官网
据“晚点 LatePost”报道，今年7 月初，在有多位合伙人参加的闭门会议上，阿里管理团队达成了一项共识 —— 要有“经营意识”，要聚焦战略、有定力、知道自己的长处和短板是什么。
这意味着，相较过去常常挂在嘴边的“使命”“愿景”“明天”“创新”等词汇，阿里变得更加务实和求真，或许也意味着，留给阿里大文娱及其灵犀互娱的时间不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