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宁成缺
来源|博望财经
三冲A股失败后，富友支付仍不死心，将目光转向港交所。可遗憾的是，首次尝试港股上市也未能如愿，因未能在规定的6个月内完成聆讯或上市，其招股书自动失效。
不过，富友近期再次更新招股说明书，继续推进在港交所主板上市的进程，此次由中信证券和申万宏源香港担任联席保荐人。
在这次更新的招股书中，富友支付对收入结构、毛利下滑、工商税务意见以及净资产低等问题进行了重点解释，但关于是否已获得主管部门的同意，却并未给出明确的说明。
话说回来，近年来随着电商、线上交易和移动支付的蓬勃发展，电子支付已悄然成为我们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支付业务也随之迅猛增长。在这个庞大的支付市场中，富友支付作为第三方支付服务提供商，与支付宝等巨头同台竞技。
富友支付在境内拥有多张支付牌照，是行业内少有的同时拥有5张支付业务许可证的公司之一，与支付宝、银联商务、壹钱包、通联支付并驾齐驱。此外，它还拥有中国香港及美国的支付牌照，并是首批获得开展跨境支付服务许可的公司之一，实力不容小觑。
自成立以来至2024年6月30日，富友支付已处理了高达14.04万亿元的TPV（总支付金额），累计处理支付交易达468亿笔。根据弗若斯特沙利文的报告，以处理的收单服务交易笔数计算，富友支付在2023年还荣登中国独立综合数字支付服务提供商的榜首。
然而，尽管业绩亮眼，富友支付在市场份额上仍面临着来自支付宝等非独立数字支付企业的激烈竞争。同时，其业务结构相对单一，以“商户收单”为主，缺乏明显的创新与差异化。
此外，公司还面临着净利润波动较大、毛利率逐年下滑以及多次因违规被罚等风险。在支付行业严监管的背景下，监管层对富友支付持审慎态度，辗转多年的富友支付的上市之路显得尤为艰难。
01
一波三折，富友支付二冲港交所
富友支付，这家在2011年诞生的支付公司，其核心团队可谓是金融与互联网领域的“老江湖”。
创始人兼执行董事陈建，他的职业生涯在深圳市城市合作商业银行、招商银行以及中国银联等多家重量级金融机构留下了足迹。而高管张轶群，也曾在上海银商信息有限公司担任过企划经理，经验同样丰富。
业务上，富友支付也是多面开花，拥有互联网支付、银行卡收单、多用途预付卡以及跨境支付等多项业务资质。富友支付的主要客户群体是中小商户、企业和金融机构，到2024年6月底，已经累计为460万名客户提供了服务。
业绩上，富友支付也是可圈可点。报告期内，公司的营业收入分别约11.02亿元、11.42亿元、15.06亿元和7.82亿元，复合年增长率达到16.9%，显示出强劲的增长势头。
其中，综合数字支付服务是公司的“摇钱树”，贡献了90%以上的收入，尤其是境内支付服务的商户收单服务，更是占据了约80%的收入份额。
当然，富友支付也在尝试多元化发展，数字化商业解决方案就是其重要的布局之一。这部分业务主要是为客户提供Saas解决方案、智能营销服务，虽然目前对业绩的贡献有限，但2021年至2023年该部分业务的收入占比已经从3.1%上升至5.3%。
不过，富友支付的上市之路并不平坦。早在2015年、2018年和2021年，公司就曾三次备战A股上市，但均未能成功。今年4月，富友支付第四次备战上市，向港交所提交了上市聆讯材料。
在6月7日，中国证监会发布了境外发行上市备案补充材料要求，要求公司补充说明公司无实际控制人的依据和合理性等情况。此后，关于富友支付回复监管问询函的消息便一直未有传出。
然而，这并没有阻止富友支付的上市决心，11月公司再次递表，显示出其对资本市场的迫切需求和对未来的坚定信心。
至于这次IPO募集的资金，富友支付也是早有打算。35%将用来通过差异化的创新解决方案来增强产品组合，30%将投资技术平台及基础设施，提升技术能力。还有15%将用于扩展支付网络，深化与合作伙伴的关系。10%将用于拓展海外业务，巩固市场地位和实施增长策略。剩下的10%，就作为营运资金和一般公司用途。
02
盈利能力下降，富友支付内忧外患
回看过去几年，外部环境对支付行业的影响可不小。2015年互联网金融和P2P行业大撤退，支付机构也跟着遭殃；到了2018年，蚂蚁集团上市暂停，支付公司的上市路也跟着堵了；再到2021年，支付监管趋严，疫情又来袭，真是雪上加霜。
不过呢，即便环境再难，还是有不少支付机构在IPO路上勇往直前。比如今年3月，连连数字就在港交所成功上市，给行业打了个样儿；8月，现代金融控股也放出消息，说要正式启动IPO；还有上海收钱吧，10月份就完成了第13期上市辅导。
说起来，国内已经有多家第三方支付机构成功上市了，像拉卡拉、嘉联支付、连连数字等等。但这些支付企业的业务都大同小异，竞争异常激烈。
就拿拉卡拉来说吧，它主要业务就是数字支付和科技服务两块。2019年上市的时候，股价每股33.28元，市值一度冲到387.21亿。可现在呢？股价跌到19.52元，市值也只剩156亿了。
富友支付想上市，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现在政策收紧，有的机构被监管问询了好几轮，有的还收到了大额罚单。还有的因为业绩增长不佳，被市场质疑。再加上2024年IPO市场整体收紧，成功上市的数量比往年少了不少。
再来说说支付行业的大环境。这几年，我国支付行业发展得那叫一个快。从2019年到2023年，支付市场的交易总额从4029.4万亿元涨到了5591.6万亿元，复合年增长率高达8.5%。但问题是，参与者太多，竞争太激烈了。支付行业的“马太效应”越来越明显，像富友支付这样的企业，在市场份额和品牌影响力上，跟头部企业比起来，那差距可不是一点点。
据弗若斯特沙利文报告，2023年中国综合数字支付服务市场的TPV高达247.3万亿元。其中，支付宝、微信支付和银联商务这三家就占了75%的市场份额。富友支付呢？只占了0.8%，排在第九位，可见其在行业中的弱势地位。
随着客户需求的变化、行业标准的更新，以及新服务、新解决方案的不断涌现，未来的竞争可能还会更激烈。如果竞争对手能以更低的价格或更有效地推出创新服务，那富友支付的收入增长和市场份额可就堪忧了。
说起来，富友支付在公司内部也面临着不小的挑战。
从业绩上看，它就是增收不增利，净利润波动得让人心惊。报告期内，对应的净利润分别约1.47亿元、0.71亿元、0.93亿元、0.42亿元。
这主要是因为在控制成本和获取客户上，富友支付的压力太大了。为了拉客户，它的投入大量资源进行市场营销和推广，这就导致客户获取成本居高不下。销售成本也是随着营收一起涨，过去三年分别达到了7.66亿、8.18亿、11.26亿，占营业收入的比例也从69%升到了75%。
更糟糕的是，从去年开始，公司来自大客户的收入还大幅减少了。2021年和2022年，前五大客户的收入还分别占总收入的6.5%和6.6%呢，结果去年和今年上半年，这部分收入就降到了3.7%和4.4%。特别是蚂蚁集团，贡献的收入占比从1.4%降到了0.4%，这对公司的利润影响可不小。
此外，毛利率逐年下滑。报告期内，富友支付的毛利率分别为30.5%、28.4%、25.2%、26.3%，整体呈下滑趋势。
公司说是因为交易量的增加带动了收单服务佣金的提升，但为了跟渠道伙伴合作，还优化了定价策略，给了一些渠道伙伴更高的佣金率，这盈利能力也是让人捏把汗。
03
清仓式分红与合规风险突出
除了盈利能力下降之外，富友支付还一度因“清仓式”分红遭到外界质疑。
在报告期内，这家公司可不含糊，先后进行了4次大手笔的分红。从2021年到2023年，分红金额分别为1.4亿元、0.25亿元、1.2亿元，每一次都是实打实的现金支付。到了2024年上半年，又分了0.4亿元。算一下，这三年半的时间里，富友支付累计派息高达3.25亿元，占了期内净利润总和的91.3%，这比例可不低。
证监会对于这种清仓式的分红可是高度警惕，有明确的负面清单管理。富友支付这三年的分红比例，高达92.64%，远远超过了证监会设定的80%的红线。虽然港交所没有明确说不能这么分红，但之前已经有公司在上市路上因为这个问题被监管问询了。
更值得一提的是，富友支付采用的是轻运营模式，对资金储备需求不高，因此大部分净利润都落入了大股东的腰包。这种分红方式，虽然让大股东笑得合不拢嘴，却让公司的净资产一直难以提升。目前，富友支付的净资产仅有5.9亿，与拉卡拉的35.4亿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持续的高额分红，让富友支付在净资产上的短板愈发明显。
除了分红问题，富友支付的合规问题也是个大头疼。作为一个和钱打交道的行业，合法合规可是第三方支付公司的命根子。但富友支付在这方面却是“前科”不少。多次被公安部、最高检点名，涉及套路贷、网络赌博等非法案件，还被中国人民银行暂停了7省的收单业务，多次因为业务违规被处罚。
特别是与P2P平台的纠葛，更是让富友支付声名狼藉。曾经，富友支付为这些平台提供支付服务，但随着监管的加强，公司在2019年就开始撤出。然而，即便如此，富友支付还是卷入了46起与P2P平台的纠纷诉讼中。
2020年，最高人民检察院更是在官方微信公众号上直接点名富友支付，指责其为非法平台提供支付通道，这让富友支付在业内的形象一落千丈。
而且，这两年富友支付因合规问题收到的罚单也是数不胜数。2023年11月，人民银行上海分行就披露了富友支付因未按规定履行客户身份识别义务等三项违法行为，被罚款455万元。这些罚款虽然对公司来说可能只是九牛一毛，但让公司的合规问题再次暴露在公众视野之下。
再来看富友支付的股权结构，也是让人忧心忡忡。公司目前没有实际控制人，股权结构零散不堪。富友集团持股比例61%，65名其他股东持股比例33.36%；而富友集团本身的股权也高度分散，由53名股东（均为持股不足10%的独立第三方兼股东）持有74.93%。这种股权结构让证监会对公司的治理结构和决策效率产生担忧。
值得一提的是，资本市场对富友支付的态度也显得颇为谨慎。
早在2018年，宁波哲富和上海擎仪还愿意以1.3元/股的价格收购股份，但到了2021年，价格就飙升至10元/股。然而，此后两年股价却再无波动，公司估值也停滞不前。今年4月，宁波哲富、上海擎仪以及一些个人投资者更是选择退出，将股份全部转让给富友集团，转让完成后，富友集团持股比例增至61%。
富友支付之所以急于上市，原因也不难理解。一方面，上市可以提升企业形象，增强客户和供应商的信任度；另一方面，上市还可以融资，为公司拓展业务提供资金支持。
相较于A股市场，港股市场相对开放，对外资和内地企业都较为包容，上市门槛也相对较低。这对富友支付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但上市之路并非坦途，市场竞争激烈，财务表现必须过硬，合规问题更是不能有任何闪失。
如今，支付行业正在经历数字化转型，跨境支付也日益火爆。如果富友支付能够在这些新兴领域找到增长点，或许还能闯出一片新天地。但前提是，它必须先解决好自己的问题，包括分红、合规以及股权结构等。
只有这样，富友支付才能在资本市场上走得更远、更稳。
